學期即將結束的教室,沒人靜得下心,

雖然還有最後一門考試但大家的心早已浮躁不堪,外頭的熱浪和蟬鳴仿彿應和著使人更難以專注於桌上的教科書,

腦漿被高溫攪成一團糊,熬一整夜練習的微積分題現在一題都想不起來,

最後一堂偏偏考這個,抱怨聲四起,但也只能拿起厚重的課本度過考前的四十分鐘,

三修四修的學長姐埋頭瞪著書,誰都知道教室裡沒有一個人有認真把冗長的公式和算式看進去,

卻沒一個人發出聲音,教室裡像是悶燒鍋,慢慢的煮沸,然後,爆炸,

第一聲尖叫劃破了這詭異的寂靜,我還煩躁著把原子筆按進按出,到底是誰這時候還來添亂,

把已經靜不下來的心情弄得更浮動,接著聽到課桌椅被推倒以及各種呼喊聲音,

快逃快逃,從窗外看出去,群眾像發瘋似的牛群到處亂竄,

失火嗎,我和其他人一樣往窗戶靠過去,不見濃煙,卻看到了比火災更加可怕的東西,

一個高大的傢伙戴著傑森面具,手上拿了把菜刀,粗壯的手臂上青筋像是小蛇般蔓延著,

縱使戴著面具也知道他已經殺紅了眼,在演電影嗎?我第一個想法是,

誰會在期末考的最後一堂還來借場景呢,更何況學校也沒通知,接著只見那人從人群中抓住一個女學生,

像拎小兔子般容易,血液像樹根樣蔓延,我的腿有些不聽使喚,我想逃,又想吐,

教室裡亂哄哄的有人想乾脆把門關上鎖上,等警察來我們就得救了,帶頭要關門的人大喊的,接著,恐怖的事發生了,

戴傑森面具的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教室門口,把振臂一呼的學長一拽,混亂中我只聽到尖叫和骨頭斷裂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內心瘋狂得吶喊,想從窗戶逃出去,才發現教室在七樓,濃稠的血腥味飄在呼吸間,

尖叫混著哭喊幾乎要把我的耳膜震破,我軟著腳向門口爬行,我只感覺道一股強大的拉扯力量把我拉起,

脖子感受的是金屬那無機質的冰冷,生命就被懸在這幾公分的地方,

沒有甚麼臨死前腦海中的幻燈片,只有滿滿的恐懼和絕望,殺人狂濃稠又噁心的急促呼吸不知是興奮還是疲累,

接著,我聽到一聲巨響,失去力量的拉扯我直接摔倒在地上,冰冷的地板卻讓我有種重生的感覺,

模糊間我只看到殺人狂往窗外跳了下去,這裡不是七樓嗎?重生後的我只有這個疑問,

醒來時,眼前一片空白,規律的滴答聲和消毒水味,是醫院,我想,

沒事了嗎?

護士的笑容令人安心,我想回答他卻說不出一句話,只能點點頭,護士調了調點滴的流速,做了些紀錄,

血液爬滿了護士的臉,我瞪大雙眼,砰的一聲護士像具壞掉的娃娃倒在我的床上血液滲過了床單我的雙腿一片冰涼,

傑森面具明明沒有表情卻好像令人毛骨悚然地對我笑著,

沒有人能從我的刀尖中逃走,眼前一黑,

 

掙扎起身的我,早上五點五十分,

薯條還在睡覺,房間裡只有點朦朦亮,

我,做了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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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伯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